最终,我败给了明朗母亲的执拗。我以为她是个说什么都听不进去的人,可如今我回过神来才发现,她的坚持掌控了我。在手术过程中,我的脑海里浮现出她低头的样子。回想着她毅然决然的态度,我觉得,她其实是在拜托明朗去死。
“怎么可能呢?当母亲的不可能希望自己的孩子去死。是……是有人会杀自己的孩子,但这样的人大都有杀害孩子的特殊原因,像是生活贫苦、感情不顺什么的。这位母亲字写得那么漂亮,丈夫又在商社上班,健健康康的,你是这么说的吧?这样的人为什么会希望自己的孩子去死呢?孩子缺陷再严重,那也是自己生下来抚养到三岁的,不可能到这个时候才盼着孩子去死。还是她对你说过希望医生们杀了孩子?”我和明朗的母亲之间从未有过这样的对话。我们俩之间的对话只重复着我说“手术不可行”,她再说“拜托了”这两句。这就是我们之间所有的往来。就在这样的你来我往中,我极其自然地感受到了她希望明朗去死的心思。我这么一说,桐子就说:“事关人命,怎么能拿个人的片面想法去衡量呢?你总是爱站在自己的角度对待一切事情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