废后的死忠们,仍然称废后为“皇后”。而且看到那封信的残余之后,每个人都在心里的某处悄悄怀疑:“会不会是缦城的那位,或者东宫的指示?”听方太医叫出一声“皇后”,正合他们心中那个隐秘的猜测。谁会联想到,这个“皇后”是那位正因痛失胎儿而伤心欲绝的皇后呢?
“卫尉……”
“将军!”
禁卫们不敢做主,望向谢震。而谢震已经有了他需要的答案。
皇后小产很少有悄无声息、大事化小的,不过素盈这一胎的代价格外大一些。查出废后在幕后指使之后,该管这事的人很多,丹茜宫不再过问。废后私离缦城一事也被纠举出来。得知那个因罪被废的女人,不安守本分,反省过错,却出于不甘,心急火燎地实施一系列逆行,连原本怀有同情的人也对她颇有微词。朝中如火如荼地讨论对素庶人的惩罚。
素盈留在皇极寺静养,不准任何人在她面前提那些大臣是如何争吵的。
她的时间用来读书、看画或者听女官们诵经,完全是一心休养、努力摆脱悲伤的样子。可是就算什么也不做,她仍然觉得很累,晚上总睡不好,白天一睡就是好几个时辰。
近来时常下雨,素盈醒来时阴雨蒙蒙,辨不清时辰,看见崔落花忧心忡忡地守护在床边。素盈能猜到她严峻的面色和谨慎的守护是为什么——她以为谢震揪出的元凶会是东宫,没有想到竟是废后。她知道捅了废后这个错误的马蜂窝,必有接踵而来的麻烦。如此局面,她只肯让信得过的人来时刻守护素盈,而她信得过的人只有一个,就是她自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