贝岛听到婴儿的哭声,心境超越了悲哀,像是被人带往了一个没有苦乐的宽敞之处。要哭泣的话就使劲儿哭吧,他在心底深处自言自语:“哭吧,再哭得狠些!”可是紧接着的瞬间,他的神经又越益焦急起来,身体好像悬到了半空之中,只能在肩头以上感到自身的存在。接着,他猛然从桌边站起,开始在屋子里来来回回地焦躁地踱步。
“对呀,说是已有挂账,不必那么客气的……那一家的儿子是我班上的学生。……要说下次一起玩,一定会得到可以请便的许诺。不必害羞,自己不该那么小气……”随着这个念头的浮出,他的脑海中反复思考着一件事,老在同一个地方不停地转悠。
黄昏时,贝岛无所事事地走出家门。他要去K町的内藤洋酒店去看看情况。来到洋酒店跟前,伫立在店头的一位店员礼貌地向他点头致意,贝岛只是在路当中,微笑着回礼。……他一眼瞥见账台后面货架上紧密地排列着的罐头、洋酒瓶,货架的角落里摆放着两三个牛奶罐头。不过,贝岛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从那儿走了过去。
来到自家附近,婴儿还在哭泣,哇哇的哭叫声像要撕破嗓门,一直传到十多米开外的街上,回响在黄昏的上空。贝岛闻之吃了一惊,又折返出去,再次漫无目的地蹒跚而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