慕北陵走向店门,老头侧身让开门口,迎他进去。
第一次走到靠近南墙的椅子上坐下,青衣婢女俏生生站在旁边,余光不时瞄向老头,充满警惕。
老头出奇的将锦鲤戏水放回架子,走向旁门,路过慕北陵时浅问一句:“茶还是酒。”
慕北陵嘴角微扬:“茶,有猴魁更好。”
老头笑起,笑容如沐春风:“只有最廉价的碧叶。”推门进去内屋,很快拿着两个土杯一个茶壶出来。
老头挨着慕北陵坐下,将土杯放在案几上,提壶斟茶。
确实不是好茶。
老头端起一杯浅抿一口,发出犹若品尝人间美味的啧啧声,兀自说道:“年轻的时候锋芒毕露,以为自己很有本事,天下之大就想出去闯闯,不怕你笑话,除了极西北的阿罗州,剩下的十二州都跑了个遍,见过的王公贵族可以他娘的在福禄街叠上三叠,也见过两军厮杀,一方三百万将士,一方三百六十万将士,杀了七天七夜,那血流的,反正填满城外那条河没问题。”
“有被人敬仰膜拜的时候,也有遭白眼的时候,我从来就没把自己当成什么圣人,偷偷摸进澡堂子偷看美人洗澡,走到街上气血来潮顺个钱袋什么的,老头子我都干过,好在咱命好,没被人抓到过。”
慕北陵安静听他说话,第一次伸手握起土杯,入手刺挠,没有瓷杯温润圆滑的质感,抬杯至鼻前嗅了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