蜷缩在泥土旁的姐姐把手从她的脸上拿开,睁大了眼睛盯着两个酒桶中间的黑暗处。
“在那儿!在那儿!”她尖叫着指着,“天哪!你们没有看见吗?”
是的!有个人影在黑暗中蒙陇可见——身体来回地颤抖,好像快要跌倒,影子的两只手扶着酒桶,跌跌撞撞地向前走,不一会儿工夫走到了蜡烛的光亮里,重重地摔倒在泥土里。我们立即认出了这个身影,那是我们父亲的脸庞和举止—10个月前我们亲手埋葬的父亲!毫无疑问,这个可怕的醉汉是我们的父亲!
地窖里顿时乱作一团,我们疯狂地爬上那潮湿和破旧的楼梯:不时有人跌倒,然后互相搀扶着爬起来,踩着别人的背逃走——蜡烛熄灭了,年幼的孩子被强壮的兄弟踩踏,或被母亲一只手甩到一边云!当时的情景我不敢再讲下去了。我的母亲、大哥、大姐和我逃了出来;其他的人被留在地窖里,他们有的受伤而死,有的被吓死,有的也许是被烧死的。我们4个人急匆匆地把行李收拾好,把所有能拿走的珠宝、钱和衣服都带着,然后一把火把房子烧掉,逃到山里去了。我们甚至来不及拿我们的保险费。几年后在一个遥远的地方,我的母亲在弥留之际说这件事是唯一让她良心受到谴责的罪过。她的神甫向她保证无论如何上帝都会饶恕世人的过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