啊,都是那个下贱的“同化主义”。他赶紧吞了一下口水,这个词汇实在丑恶,即使想一想都令人受不了。
当然,格鲁年轻的时候,曾经盛传一些放弃古代旧规的愚蠢言论,可是现在时代不同了。格鲁应该知道这点——他也许知道,只不过身为一名禁锢在轮椅上的囚犯,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数着日子,等待下一次普查来临,因此很难保持理性与理智。
也许三人之中,要算格鲁最能处之泰然,不过他没有再说什么。时间一点一滴地溜走,他变得越来越安静,报纸上的铅字则越来越模糊。他还没时间仔细精读体育版,原本摇摇晃晃的脑袋便缓缓垂到胸前。他发出轻微的鼾声,报纸则从他的指缝溜到地下,发出最后一下无意的沙沙声。
然后,洛雅以忧心忡忡的口气,悄声道:“我们这样对他,也许不能算是仁慈,亚宾。像父亲这样的遭遇,过着这种生活实在非常痛苦。跟他以往熟悉的生活比较起来,这样活着简直生不如死。”
“好死不如赖活着,洛雅。他现在有报纸和书籍跟他做伴,就让他闹吧!像这样一点点的激动,可令他精神振奋,他会有几天快乐安详的日子了。”
亚宾又开始研究手中那副牌,当他正要打出一张的时候,大门突然响起一阵敲击声。但随之而来的嘶哑叫喊,却听不出是在说些什么。
亚宾的手震了一下便僵住了。洛雅盯着她的丈夫,双眼透出恐惧的目光,下唇则不停在打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