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这并不是说,我轻视这件事;我坦白地向您承认,期望把任何一种理论应用到我的感情中去都大成问题,这也是我一生中莫大的苦恼。感情总是要比理智强烈,我竭力要在两者之间划一个界线但又总是徒劳。我时常改变信念。首先我信仰忠诚,我宣扬过它,恪守过它,也要求别人信守不渝。别人对我没做到忠贞不贰——于是我也照此办理。但我从未感到过良心上有愧,因为每当我不忠时,总好像是受到某种天意,受到某种本能地寻求理想的驱使,也迫使我抛弃那种不完美的东西,而去追求那种在我看来更接近理想的东西。
我体验过形形色色的爱:有艺术家的爱,女性的爱,姐妹的爱,母亲的爱,修女的爱,诗人的爱,谁知还有其它别的什么爱?也有过这样的爱,它刚在我心中诞生,又在同一天里消亡,而作为这爱的对象,却从来也不知情。也有过这样的爱,它把我的生活变成了苦难,它使我绝望得几乎发疯。也有过这样的爱,它使我整年与世隔绝,如同被关在修道院里,被禁锢在某种极度的禁欲主义之中。而这一切都是绝对真挚的。用圣-勃夫圣-勃夫(1804—1869)法国文艺批评家、作家,乔治·桑密友之一。的话来说,我这个人经历了这些不同阶段,好像太阳进入了黄道十二宫。对于那些根据表面现象判断我的人,我在他们眼里可能是个疯子或者是个伪善者;但是,任何一个观察过我并了解我心灵隐秘的人,都会看到我实际上是个怎样的女性;他看到的必是一个热烈崇拜美的女性,一个优柔寡断,经常想入非非,但总是抱着美好的信念去行事的女性,一个从来不小气,也不记仇——脾气十分急躁,但感谢上帝,很容易忘却委屈和恶人的女性。